一人群

打花巴掌呔

老太是我接触过最接近“衰老”的生命,前不久再去看望她时她的头发被剃成了寸头,方便养老院工作人员打理,这个发型没有之前那个适合她,不过她也倒乐于图个方便。
   某种奇怪矛盾的心理逼迫我注视她,透过她是未来我衰老的外婆,然后是衰老的妈,衰老的我,衰老的我的女儿。肠胃不好的人显老,于是这个家族都更明显地被岁月勾勒得憔悴,伴随着她们不争气的肠胃,一个接一个走向衰老。

  很久以前我和我妈聊“传宗接代”,我说“以后绝对不想要孩子”。当时奉为真理,现在有点搞笑。也许更大的自私就是这,以一种莫有的优越感来评判别人生育儿女的权利,甚至还想身体力行。

  孩子,多么温热的字眼!有些人失去了孩子,温热一溜烟散去了剩下的便只雪虐风饕——这句话说出来让那些本来就一生雪虐风饕的人怎么办呢。

没有儿女的人生貌似只存在旧小说里。主人公在故事结束前可以有与伴侣的一段奇缘和荡气回肠的恩怨,但孩子绝对是没有的。拿到现实行不通,故事结束前可以没有伴侣奇缘或恩怨情仇,但孩子一定要有。都没错

浪漫主义的话: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年能有狄更斯小说式的完美结局,我也是这么希冀的——北京吹歌童谣里那个老太太就很好,是个榜样:正月正看花灯,二月二吃白糖棍儿,三月三逛万寿山,四月四上白塔寺,五月五还能吃大白薯。
 后面是
 打花巴掌呔,六月六,土豆萝卜烧牛肉
 打花巴掌呔,七月七,牛郎织女会佳期。

最后几个月这位牙口好精神好的老太太应该也不会在敬老院度过,放到现代可能还会去跳个舞骑个摩托。而敬老院的老太太看着墙上的年画和其光同其尘,一代接一代往光尘奔赴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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